【電視台工作】五官端正便能當上新聞主播？

一個中文系畢業生，兩年內兩次到電視台面試。第一次面試，失敗；慶幸地第二次，成功。求職三部曲：網上申請、人事部面試、部門主管面試。入職要求，無他，只要識字，對薪酬別無所求，不怕「捱更抵夜」，便可取得電視台工作的入門券。為何我第一次見工會失敗？

說來慚愧，當時朋友碰巧在新聞部當字幕員，在她的介紹下，我直接到新聞部面試當主播，名副其實的「靠關係」。拿著中文系的履歷，和傳理系畢業生相比，早就輸在起跑線，寄出的求職信幾乎都石沉大海。當收到主管約見面試的電話，真是激動得要跳開心舞！但對於剛畢業像「白紙」一樣的自己，戰戰兢兢，信心是沒有的。

走進新聞部

喝了杯咖啡提提神，穿著整齊的全黑套裝，不習慣地踩著高跟鞋，我顫抖地步入新聞部。行政助理領我到化妝間坐下，交給我一份稿件，說一小時後到直播室錄影，照著稿件上讀 VO（旁白）即可。她提點我，趁化妝師為我化妝和整理髮型期間，好好看看稿件，雖然錄影時有「提詞器」，但若「食螺絲」必然要扣分。

化妝間四面八方都是鏡子，從鏡子中我看見自己緊張得發抖的眼睫毛。但化妝師依然一言不發，專心地在我臉上畫畫掃掃。主播的形象必須專業和整潔，我原本綁成一束的頭髮被化妝師解開束縛後散落在肩上，又隨即被許多定型噴霧和髮膠固定，是面對山竹一樣猛烈的颱風吹襲也穩如泰山的髮型。我後來得知，為主播帶來無窮壓力的，是衣服，還有妝容；稍有瑕疵，便難逃觀眾法眼，甚至會收到投訴信。

好奇的新聞小花

當時坐在我身旁的，是有名的新聞小花。我看見在厚重的遮瑕膏底下，是掩蓋不住的黑眼圈和暗瘡。她向化妝師埋怨，「通宵更」謀殺她的肌膚；化妝師勸她少吃快餐。她很友善，提點我讀稿時要注意聲線和語速，又問我：「中文系畢業為何不去當老師？」我說：「讀中文是我的興趣，做記者是我的夢想。稱職的記者除了具備時事觸覺、分析和組織能力、訪問技巧外，難道文字功力不重要嗎？」她笑說：「對，但傳理系學生通過實習，幾乎都取得鐵飯碗。除非太不濟，或怕人工低而另覓更好『錢途』的工作。『錢途』，是任何記者在任何階段都要思考的問題。」「我有熱誠。」她莞爾，道：「熱誠會否隨歲月消耗？另外，記者和主播的職責不一樣。記者負責『跑新聞』，要求獨立和『識執生』；主播則坐在直播室讀稿，除了要求大方得體，還有語文能力，取錄與否不只看外表，直播 dead air 更是死罪。如何？怕不怕？」

坐在直播室，在強光照射下，第一次面對鏡頭，不能說不怕。中學時沒有參加校園電視台，大學時看書多過看人，我才意識到空有熱誠而沒有準備是不行的。看著提詞器，但緊張得不停眨眼，又頻頻「食螺絲」，一個不及格的主播在鏡頭前無所遁形。

主管看了錄影片段，便判了我「死刑」，著行政助理領我到628城巴站離開。巴士在環保大道上奔馳，我看著遠方的堆填區塵土飄揚，看著夢想和垃圾一同埋葬。

文 | 電視台畢業生

文章轉載自I am…青年職學平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