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職場不殘酷物語】睡眠是獎勵

青春，既浪漫，亦殘酷；但當你來到職場，感受到的似乎只有殘酷二字，讓一眾打工仔格外淒楚。「唔想咁樣，可以點樣？」I am...編輯部為你帶來別出心裁的「不殘酷物語」，期望打工仔苦中能嘗到一點甜。

當睡眠成為一種獎勵而不是一種懲罰的時候，你就長大了。

星期一，你07:30來到沙田第一城總站，登上07:33開出前往中環的88R。你一如以往坐在上層最後排，看着前面的座位逐漸坐滿。還未進入大老山隧道，已經有不少人睡着了：有的臉部緊貼車窗，有的隨着車身擺動，頭部上下搖晃，有的下巴鎖定胸前。

在上、下班的交通工具上睡覺，已經成為大部份打工仔在通勤時必定發動的「鎖定技」，車程長短與睡着的人數成正比。為什麼大家都會睡着？「因為睡眠不足啊！」你心想。你昨晚難得和朋友飯聚，不知不覺聊了很久，結帳時已經是晚上10時。坐車回家，梳洗過後，時鐘剛過12時。你忍痛放棄追劇，催促自己盡快入睡。

你打開昨晚未看完的 IG，打算趁着車程追回未看的 Story。你看到一條關於中學文憑試的動態，回憶起10年前你準備應考 DSE 的場景。

「你仲唔瞓覺？」媽媽問。「溫緊書啊！」你答。媽媽慢慢走回睡房。你戴上耳機。10年前的耳機還是帶線的，現在的你已經使用無線耳機了。你的確在溫書，但享受在寂靜無人的夜晚，戴着耳機奏起自制的音樂會。凌晨三時，剛完成一份 past paper 的你有點餓意，你調低音樂的音量，留意房外的動靜，悄悄地打開一包薯片。

「阿Sir走咗啦，食薯片啦。」你小心翼翼揭開那張有點味道的被，他將薯片遞過來。你記得那次是小六的初夏，和小學同學們的最後一次宿營。「小劉唔會再巡房㗎喇，我哋玩啦。」玩甚麼？你記得你問了一句。

那時候沒有手提電話、也沒有人帶手提遊戲機，其實沒有什麼可以「玩」，但大家就是不想睡：就好像大家已經知道，這是最後一次，和這些人聚在一起了。於是大家決定說說秘密，細聲講大聲笑。凌晨一時，有人已經睡着了，有人十分警覺：「小劉嚟啦！」大家快速地鑽入被窩，緊張地留意房外的動靜。

小劉走了﹐未睡的人開始說一些越來越正經的事，有人說以後要當社工，有人說想當百萬富翁，有人說要和B班的詠詠結婚......小劉至少在凌晨四時前也沒有來過，大家之後都睡着了。聽說從來沒有人因為不睡覺而被小劉罰過。

後來到了大學，凌晨一時又好，五時又好，住在宿舍的你已經沒有再留意房外的動靜了。有時候你完全不知道「通頂」的意義，就好像只為了懷念往昔；也好像為了建立一些回憶，好讓未來的你懷念。

「起身啦老友，到總站啦。」車長慢條斯理說。你原來睡着了。

「lunch食快啲吧，可以瞓到30分鐘。」

文︱太宰治虫

不要絕望，就此告辭

文章轉載自I am…青年職學平台